“先去一趟墓地吧,我想跟妈妈说说话。”
池央央轻声说了一句,便别开头看向车窗外往后飞逝的风景。
她出生在江北,生长在江北,她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在江北,她一直认为自己对这座城市再熟悉不过了,如今却觉得自己好像从来不认识这座城市。
街道上车水马龙,街道两旁是一座座高楼大厦,这些都是她天天上下班都能见着的景象,可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那么的不真实,就像在梦里,而这场梦耗费掉了她所有的精力。
她努力支撑着,但是好像力量快要用尽了,她撑不住了。
就在这时,一只温暖的大掌伸来握住了她的手,用力握在掌心之中:“池央央,我在呢。”
是的,杭靳在!他一直都在。
从她出生开始,他一直就在她的身边陪着她。
但是她没有忘记,他也消失过一段时间,在她最惶恐无助的那段时间里,在她整日整日做恶梦的那段时间里,他却不知道在世界的那个角落。
他消失了将近两年时间,直到今年才回来,回到她的身边,他用他的法子让她跟他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,让她成为了他的妻子。
是啊,如今她已经是他的妻子,他是她的丈夫,他给了她其它人不能给她的力量,给了其它人无法给她的温暖,给了她其它人无法给她的安心。
从小不对到大,不知不觉间,她已经习惯性地依赖他,不管遇到什么事情,只要知道他在,只要听到他的声音,只要嗅到他的气息,哪怕置身在冰冷的寒流中,她也会觉得很温暖很安心。
杭靳能给她的温暖和安心,让她很贪恋,但是她又害怕,害怕他再度从她的生活中消失,害怕她需要他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找寻不到他,害怕自己再也不能独立。
但是她又非常清楚,这个世界除了自己,谁也靠不住,哪怕是最亲的血脉至亲。
思及此,池央央慌张地抽回手,看也不看他地道:“好好开车,安全第一。”
杭靳没再说话,只是看她的眼神全是担心。
……大概半个小时左右,他们到达墓地。
杭靳将车停好,本能就要跟池央央一起上山。
池央央却冷冷淡淡地看着他:“我想一个人跟妈妈说说话,你就在这里等我吧。”
换作是往日,杭靳肯定要说:“你让本少爷在这里等你本少爷就要在这里等你?
老子偏要跟你一起上山,你能把我怎么样?”
可是今日杭靳只是点头:“好。”
池央央努力朝他挤出一抹笑:“谢谢!”
“别冲本少爷这样笑,这笑比哭还难看,丑死了。”
杭靳嫌弃地蹙了蹙眉头,但是揉她头的动作却很温柔,“你去吧,我在这儿等你,不管多久都等。”
“嗯。”
池央央转身就走,脑海里却一直反复响着杭靳刚刚说过的那句话,他在等着她,不管多久都等。
……父母双亲的墓地是池央央花重金买的,是风水师嘴里说的风水宝地,这个位置风景特别好,远了能看到江北的海景,近了还能看到江北的城市风貌。
可是因为长时间没有人打理,墓碑前已经长满了杂草,挡住了看风景的绝佳视线。
从案发到现在,已经过去两年多将近三年时间,期间池央央仅仅来过四次,春节和双亲的忌日。
不是她不愿意来,而是害怕来,每来一次她就像亲历了两年前的惨案一般,要好几天才能缓过气。
她动手清理墓前的杂草,清理好了在双亲的墓碑前跪下:“爸,妈……不孝孩儿央央来看你们了。
央央曾经说过,等找到凶手才有脸来看你们,如今已经找到当年的凶手了……”她叫的是爸妈,因为她内心不愿意承认还活着的那个池亦深是她的父亲,她的父亲早在两年多前就已经遇害了,躺在这里的骨灰才是她的父亲,牢里的那个不是。
池央央不愿意承认残酷的现实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