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名‘领高轲进来的仆人’对着‘坐在主人位置上的一名面相略有些刻薄的清癯老者’施了一礼,“主公!国师高轲已经领来了。”
清癯老者点了点头,示意这名仆人退下,然后抬头看了看高轲,“阁下就是最近盛传的国师高轲?”言词间颇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。
高轲心里有些不喜,但是想想他位高权重,有这种威仪也正常,不由得拱拱手,“正是在下!”
“不知你师从何玄学啊?”
“师从什么玄学?”高轲顿时有些懵了,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忽然他脑中灵光一现,鬼使神差的说出一句话,“我曾听闻孔子曾经说过,‘获罪于天、无所祷也’,我之玄学……乃在乎这个‘天’字!”
这句话一出口,他眼前一亮,他终于明白自己的玄学是什么了。
“哦……原来是‘道’学!”孔铉有些索然无味地道。很明显对于这一派他也颇有了解。
“非也!‘我之道’非‘老子之道’!
老子曾言……有物混成,先天地生。寂兮寥兮,独立而不改,周行而不殆,可以为天地母。吾不知其名,强字之曰道,强为之名曰大。
换句话说,他的道……乃是他自己想出来的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的道。
而我的道……乃是造天地万物,赐气息与人,恩泽大地,养育生灵,自己将‘良心的律’放在人心里,亲自成为‘天下师表’的那个‘道’的本体。
非是老子口中的‘那个不知其名的死物’耳!”
“哼……听你之言,难道你认为‘你的道学’还要强过老子不成?”现场顿时传来一声闷哼。
高轲循声望去,却见是一名身形微胖的老者,正鼻孔朝天看着自己。
“此乃王司徒的从第,王彦王行之。对‘道学’颇有研究。”孔铉介绍道。
王彦拱了拱手,“阁下岂不闻……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;圣人不仁,以百姓为刍狗。天地之间,其犹橐龠乎?虚而不屈,动而愈出。多言数穷,不如守中……照你之言,莫非‘这无感情、平等对待万物的天地’竟然‘如同人一样有了感情’一般?阁下实在是妙想天开……滑天下之大稽耳!”
王彦这话顿时引起了一片点头,不少人都捋须轻叹,“正是如此啊。”
高轲闻听他们竟然如此看待‘道’,心中激愤之余,忍不住仰天长笑起来。
“你……为何发笑?难道吾之言语有何不对否?”
“我笑汝狂妄自大……以‘人之心’度‘道之意’,汝只是区区万物之中的‘一人’耳,竟滋生傲慢,将‘道’从天拉向了地,变成思维在尔等之下、甚至感情都不如尔等的无情无义之辈,这岂非可笑?
汝岂不闻‘道’曾言……吾之路高过人之路,吾之意高过人之意。
‘道’乃是造天地万物者,而汝只不过是‘道’造化之下的一尘埃,尘埃不知‘造化主’的奇妙,竟反过来讥笑‘造化主’不如吾……呵呵,如此论调,真乃幼稚小儿之言耳!”
“你……简直是一派胡言……”王彦顿时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。
孔铉的脸上也有些不太好看,毕竟宾客是他宴请的,高轲这一骂等于把所有人都得罪了,不由得喝道:“高国师……言词有些过了吧?”
“呵……我言词过了吗?我倒不觉得。君岂不闻……当其面儿装其不在,聚而议论之,是对其最大的侮辱么?
就好比王彦王大人,他此时就站在我们之中,我们却当他不存在,聚众议论王大人倒底是什么人、他是不是个女人、他长得倒底是不是丑八怪……”
“你你你……”
“还有他是不是宦官一流……这岂不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么?
‘道’乃万物之因,众人之父,超乎众人之上,贯乎众人之中,也住在众人之内。尔等当其面,不思寻求感恩,反而聚众议论之……言其不仁,视万物为刍狗……照比尔等之行,吾不过是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