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几年来,河阳城怨声载道,民不聊生,暗地里叫这县令“天高三尺”。
河阳县令也知道自己作恶多端,迟早要被青面鬼盯上,他出入都有六个护卫跟随,衙门里有捕快拱卫,家里有二十多个青壮护院,还养了十几条狼狗,调了十条火枪听用。
青面鬼刺杀他三次,第一次因为恶狗示警,失败而走。
第二次刺杀时,青面鬼似乎对狼狗习性大有了解,杀狗如杀鸡,弹指之间,杀了七条恶狗,闯进书房,结果被火枪惊走。
第三次,青面鬼用削尖了的长竹竿,从县令家对面墙头上投掷过去。
竹竿贯穿窗户,把两名护卫穿成了血葫芦,惊的那河阳县令在众护卫陪同下,四下走避。
混乱之际,被那脸上抹灰装扮成护院的青面鬼寻到机会,将河阳县令一刀封喉。
经此一遭,青面鬼声名更凶,那些为富不仁,欺男霸女之辈,固然对他畏如鬼神,就连那些普通百姓也怕起他来,不敢再把他当作侠士看待,暗地里真将他当做鬼怪一般。
甚至有些人家,悄悄的供上了青面鬼的牌位。
河阳县令之死,使得青面鬼之名惊动了广东提督,提督大发雷霆,下令重金悬赏缉拿。
然而等那些贴在墙上的通缉令都被风雨日晒打的残破不堪了,也还是没有半点能抓到青面鬼的趋势。
青面鬼依旧寻恶上门,提刀杀人,尤其是那些买卖大烟、开设烟馆的,有一个死一个。
到了第三年,附近三城七乡之间,已经没有一家烟馆敢开张,那些平时行事不端的人,要么被杀了,要么就不惜贱卖家产,拖家带口的迁移到其他地方去。
可是卖烟土是暴利的生意,三城七乡这么大一块肥肉放在这里,也实在令人心痒。
广州将军纳兰多,就盯上了这里。
他亲自邀请了广州城里极负盛名的三位拳师,先付了丰厚的定金,又许下重利,请他们三人,随自己手下的记名提督庄成贤,先到三城七乡去,设法铲除青面鬼。
提督这个名头听起来有些唬人,但是记名提督根本没有实权,像庄成贤这种人,对面前这三个有名的拳师,也得客客气气的。
面对李飘零的问题,庄成贤那山羊一样的瘦脸上,先摆出和善的笑容,道:“带上这三十名精兵,是将军大人的意思,自然也有深层的考量,李师傅莫急,且听我讲来。
须知这三年以来,三城七乡的人,几乎都已经被那青面鬼杀破了胆,咱们伪装成外来的豪商,要到这凶险的地方抢占烟土生意的空缺,身边带上几十号护卫,才是生意人正常的做派。
若是不带,只怕更要叫那青面鬼疑心,拖的时间只会更长。”
李飘零眼珠一转,点了点头:“有道理。”
“而且李师傅也不必担心那青面鬼不敢来。”
庄成贤自矜的抬起茶杯,喝了一小口,气定神闲的说道,“我们到这里来之前,将军大人就调阅过三城七乡那些案件的卷宗。
几位师傅所看的,是那卷宗之中关于仵作验尸的部分,好让几位师傅通过杀伤痕迹,反推青面鬼的手段,心里有个数。
而我在拳术上没有什么眼力,只好跟将军府上几位幕僚着眼于其他地方,其中就有一些情况,非常值得注意。
譬如说,青面鬼作案的第一年里,除了杀了那些大商人之外,还杀了大王乡的李跛子、柳树乡的黄婆等人。
这些小人物的影响力跟那些大商人比起来,自然是九牛一毛,不值一提,他们只不过是做了些诸如饿死老母、打残妻子、毒哑儿媳、拐骗几个外来孤女到青楼去的小事情。
无论是专门的杀手还是那些有大逆之心的乱党,都不可能在这些小人物身上投注多少目光,可是青面鬼偏偏一一找上门,把这三城七乡间,有恶名为人所知的,全都杀了。”
李飘零听了这话,心下颇觉荒诞,笑道:“连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