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平军分会,后勤、军需处。
刘志昌将军靴搭在了办公桌上,屋子里正放着梅先生灌的唱片,他本人则摇头晃脑、咿咿呀呀的哼唱。
此时,房门被推开了。
“志昌?志昌?”
此刻,刘志昌才将脚从桌面上拿下来:“哎呦喂!”
他笑着迎了过去:“章处长,什么风儿给您老人家吹来了?”
军法处处长,章远来了。
“听戏呢?”
章远个高,比刘志昌高处一大截,伸手指着远处的唱机问了这么一句。
“这不么,何主任那儿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正在审人,直接在院子里就动了刑,叫声掺极了,我听着瘆得慌,就弄点动静您快坐,快坐。”
刘志昌给章远让到了沙发上,是又递烟又倒水,章远照单全收,还说了一句:“我就是为这事来的,听说了么,这人是从天津过来的,说是携款私逃让26军一个团给截停到火车站了。”
“天津!”
章远将烟卷往桌面上磕了磕,将磕出来的缝隙捏扁,跟叼旱烟似的放进了嘴里,这么抽烟嘴里不容易进烟沫子,一看就是个讲究人。
嚓。
于刘志昌划着火柴的火光中,将烟点着提醒了一句:“许朝阳,刚调过去吧?”
俩人一对眼儿
“章处长,我怎么记着和许朝阳有仇的人,是我啊?”
“是你,你小舅子不在井陉煤矿当一把手呢么”
刘志昌将手里的火柴摇晃灭,笑着问道:“我还是没听明白。”
“煤!”
“井陉煤矿贪污案,咱们从井陉煤矿上扒拉下去那个东北人,那个案子,我办的!”章远抽了口烟说道:“你小舅子要是倒了,嘴一歪歪,我不得受牵连啊?”
“那不能,怎么也不能给您带进来不是?”
“相比你小舅子,我更相信刑具,何长官那院里,那位火电厂厂长已经被打的宁愿去银行贷款,也要将三万银元的缺口补上了,这会儿你就算问他‘你们家炕头上是不是停了架飞机’,那他都敢点头!”
“这叫拔出萝卜带出泥。”
刘志昌坐在了他旁边:“我怎么听说,这件案子是何长官亲自下令办的?”
“令是他下的,事儿不是我办的么?这要有什么说头儿,还不得我顶雷啊?所以,这件事只要亮出来,错的只能是许朝阳,要不所有人都倒霉!”
刘志昌点了点头:“懂了,咱们得插一手。”
“走吧。”
“行。”
北平,袁府。
李副主任来了,袁福珍招待的,就在闺房。
“什么事这么高兴?”
穿着西装的李副主任自打到了袁府,就看见袁福珍喜上眉梢,整个人和以前都不一样了,这才打听了一句。
袁福珍坐在绣床上冲着李副主任一笑,说了一句:“朝阳开窍了。”????“说说。”李副主任也是八卦,好么央的你说你问这事干嘛?
“他不是被调去大沽了么?我听说,已经开始刮地皮了。”
李副主任低头笑着,对他来说,这叫个什么事?哪的新官上任不得先往兜里揣两个?
“舅,你说朝阳是不是开窍了?”
李副主任没听明白:“这就值得你这么高兴啊?”
“您怎么没听明白呢?他,一个杂牌军主力团的团长口袋里能有几个钱?能见过几个钱?国府给的那笔钱,足吃足喝了,那他还要钱干嘛?”
李副主任点了点头:“你是说,朝阳往手里拢钱,是为了操办婚事?”
“不然还能是为什么?”
“舅,您没跟他相处过,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人。这是个对枪啊、炮啊、打仗啊一门儿灵的人,满嘴的战术,一脑子作战方法,突然间开始奔着钱使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