佘笙见着杂乱的算盘,明了他的意思,便道着:“太冷了些。”
“那便再加两盆炭火如何?”
“不要,待来年开春再说。”佘笙道着。
顾延扳着手指算着日子,只得忍耐着,她这时候本就怕冷,又多虑连屋外都不出去,何必让她受冷伤风加身呢。
佘笙正取发髻下来散着头发,便见得一阵风刮开了窗户。
南翼戴着盔甲而进来,瞧着他的脸通红俊黑了不少,不似以往那般白净了。
顾延连将窗阖上道着:“你进城来作何?”
“你娇妻相伴,而我娇妻竟在宫中还在皇帝老儿的寝殿之中!”南翼恨不得拔剑杀了顾延,“我为你拼命,你却如此待我!”
“南翼,连你也不信锦儿,陛下的年纪都可做锦儿的祖父了。”佘笙道着。“且佘锦那小丫头自个儿是绝想不出要上长安赶考的,是不是你怂恿着她的?”
南翼摸了摸鼻子道:“是姐夫怂恿的。”
顾延耸肩道着:“与我何干?”
佘笙道着:“我不管你二人要做什么,要谈事去外边谈,我要歇下了。”
顾延对着南翼道着:“走,外边去。”
“外边冷得很!”
“饮酒便可暖好几分。”顾延搭着南翼的背往着屋外而去。
南翼挖出酒坛来,生火暖着酒道:“这会儿是到时候饮这坛酒了?”
“南翔世子伤的可重?”顾延问着。
“死不了,还一如既往地唠叨得很,本来已你的计策早可取了倭首首级,可我这大哥偏偏说放其一条生路。”
“我本也未让你杀了倭首,他乃是东瀛大将军之子,伤了他的性命也不大好。”顾延取过酒盏道着。
南翼倒了酒说着:“佘锦是怎得回事?庶吉士这位置怎得给了她了?”
“陛下心思我又如何猜得?”顾延道着。
“那也不可让佘锦一直在宫中呐,西梁一事你究竟有何想法?”南翼问着他道。
顾延在南翼耳边轻声道着计谋。
“这法子会否太险了些?”南翼问着。
顾延看着二楼佘笙坐在轩窗边梳头身影道着:“一如她所言,罪有应得罢了,有些事他等已全然布好了局,见招拆招也太累了些,一如她一般躲终究并非是个法子。”
“哪怕将皇室秘辛公布于天下,任由你先祖任世人嘲笑?”南翼问着。
“不会有这一天的。”顾延道着,“望如此景彰与景抬皆能住手罢。”
“九皇子与你如此好的关系,只因你护着他才瞒着他,他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。”南翼忿忿不平地说着。
“是我对不住他。”顾延饮下了一杯酒,“佘锦的安危你不必担忧,且照顾好南翔世子的安危。”
“这是自然,先走了。”南翼踏雪而离去。
烛光下,树枝间桂花零落有些挂着,冷风呼啸雪落氤氲酒盏里边。
顾延端起酒杯喝着,手指摸索着酒盏上的雕刻。
佘笙从窗边望下去。
为何他可信一个数年未见面上纨绔的南翼都不愿信她?也不愿与她说心中的忧恼。
她多穿了厚实的披风,下了楼缓缓到了他跟前,道着:“一人饮酒闷得很,一道喝。”
“好。”顾延轻笑一声,“这酒可不似一般的酒,醉的很。”
佘笙捧着烫热的酒壶道着:“醉了我还有你,你醉了有我。如若你当真觉得我所作所为过分了些,或触及到了你的利益你大可不必迁就于我,索性你我各凭本事。”
“你所做的并不过分,只是皇权争夺间何为对何为错?无个对错方会有烦恼,不干你事。”顾延饮下了一杯道着。
“世间对错之事是最难分辨的,忠孝难两全之事许多。
我经历了数次生死如今也当看开了,可却还看不开。你可晓得那一日在竹苑之中,我本以为是定要死了的。
那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