悬空山,金刚寺。
佛殿之中。
“祖师,后辈弟子的天象大道,自然该由他们自己去踏,与其他人没有多少干系。”
“身为金刚寺的嫡传弟子,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。”
“难道身为武道圣地的长辈,我等还要横加干涉后辈弟子的道路不成?!”
尽管明华方丈的姿态依旧恭敬,但听得出来,他对于天眼僧的决断,已是表达了自身的不满。
“唉...”
“老衲早已不问世事多时,天眼通可观六道变化,主生有无之相,甚至可窥未来一角,其中奥妙良多,你不懂。”
“此次北玄域枷锁解开,灵气复苏,又兼得异域蠢蠢欲动,神魔频繁显踪,北玄域在这个节骨眼上,很难不会受到瞩目和劫难。”
“元真对上的那大夏皇帝...他身上背负了太多东西,老衲以天眼通之法观之,都似雾里看花,瞅不出什么道道来。”
“凡天有大变,当有龙蛇起陆,元真陷的太深,如再不抽身出来,怕是将有大劫难,甚至是圆寂之灾。”
“我金刚寺自一甲子之前便是青黄不接...眼下能有后起之秀诞生,老衲此举非是害他,实是在保他。”
背对着身后的金刚寺方丈,天眼僧语气仍旧淡淡的。
“阿弥陀佛。”
“祖师或许自有深意,但请恕贫僧无法答应。”
“自己选择的道路,自然要一直走下去,佛说众生平等,我等本就非佛,又岂能高于众生乎?”
明华话语中带着沉重。
他的意思很明显,他对于天眼僧这一言出,便要门下弟子放弃莫大机缘的做法,很不满意。
就算是那得到太乙法的大夏皇帝再强又如何?
人争一口气,佛争一炷香。
他们金刚寺可以输一次,可以输两次,毕竟那都已经是陈年旧事了。
可为何连年轻一辈的道争,都要开始不争便让?
如果是别人,或许明华方丈也就一笑置之,不会提起多少在意。
但偏偏...此人是张太乙的传承者,还曾与太乙道的未来道主不清不楚,使得其整整停留在了大夏近一年时间,才堪堪回山悟道。
光凭此点,便足够让人打起十二分的注意了,以至于就算是给其打上太乙道的印记,也没有人会对此多说什么。
“祖师,是不是张太乙给你留下的阴影太深,以至于你都快忘却了,你曾经也是我金刚寺当代无敌的一代佛子了么?”
“不然他张太乙就算曾经天下无敌,又何至于到了今日,还是阴霾不散!”
“可就算如此,那又如何?”
“老东西都失踪了一甲子,整整六十年了,你是不是也该好好清醒清醒了。”
“我金刚寺被一人搞成了笑柄,我等认了,但下一辈也依旧要如此么?”
“就算是其临走之前留下后手,可保太乙道不衰,但我金刚寺千载圣地,又凭何不如它太乙道?”
看着那身披灰袍,背影略有些落寞的天眼僧,明华方丈有些激动的开口,似是意有所指。
“北玄域天地复苏前后,最多只能支撑三品左右的天象高手跨入,还不能由异界而来,在这种情况下,元真有天象之修为,为何不能为他自己的道争上一争?!”
“我金刚寺一脉传承,他虽得之不多,但也算是有了三分真传,太乙小儿挑选的传承者,依贫僧来看,未必能比他强!”
而听完他的话,天眼僧眸中闪过一分追忆,渐渐有些深邃了起来。
“张玄素...”
良久之后,天眼僧方才苍老的呢喃了一句,声音中掺杂着复杂、愤懑、嫉妒,直至最后的怅离...
“你说的对,佛,又岂能高于众生?”
“或许当下,本就不该是金刚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