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如何才能算了。”
“请殿下不要忘记。公元1857年的秋天,贵国东南一地,所购建的火炮、要塞,全数在我英军的炮火下分崩离析!若不是我国心存无辜百姓,只怕广州城内,无遗类矣。”
“胜败不过常事。广州一地得失,无碍大局。”
“照这样说来的话,贵国的大皇帝陛下,竟似是不在乎广州城内百姓的死活了?”巴夏理立刻追问,“若是这样的话,我国再兵舰,先就要炮轰广州!”
“要是那样的话,我天朝也只有将贵国、法国、印度兵士全数斩来祭旗,然后全国之军民,与贵国周旋到底!”
巴夏理长身而起,“亲王殿下,这是贵我两国的特使在谈判桌前,容不得殿下随xing而。”
“多承关照!”奕冷笑着说道,“这些话,也正是在下要正告巴夏理先生的。”
看看两个人言谈之间,火药味愈见浓烈,双方各自的同僚纷纷站了起来,从旁解劝,上午的谈判也被临时打断了。
彼此拱手一揖,各自分开,回到朝房,奕兀自怒气不消,“听美国公使说,格莱斯顿是英人朝中难得的温和派,我看,他不是温和派,倒像是老滑头!有意躲在后面,由巴夏理冲锋陷阵!”
在场众人,论资历,论帝眷,无有能及曾国藩的,苦笑了一下,“王爷,也不必为巴夏理非礼言行焦躁。格莱斯顿即便如王爷所说是朝中对华友好的温和派,终究也是一国的外相,行事之间,当以本国利益为攸归——王爷又何必以此等游谈为口实,要求他做背弃国人之事呢?”
宝鋆、李鸿章、阎敬铭几个暗暗点头,曾国藩胸中果然有丘壑!连奕也觉察出了自己大失常度之处,恭恭敬敬的站起来,向曾国藩行了一揖,很谦逊的说道,“多谢曾大人,本王受教了。”
容闳在一边话道,“王爷,列位大人,下午谈判重启,若是英国人始终不肯答应呢,又当如何?”
“总要不负君命,慢慢和他们磨吧。”
肃顺不以为然,“磨下去又要到几时?我看啊,不如釜底抽薪,下午开始,正告英国人,旁的不必谈,先把联军兵士。将佐在京中、外省所花用之数,逐一拿来——否则的话,就断粮!我天朝没有这份义务平白养着这些犯我国土的列夷兵士。”
阎敬铭心中好笑,哪有两国谈判之际,出此下作如儿戏的手段的?谁知曾国藩双手一拍,“这个办法好!”
众人同时吃了一惊,阎敬铭目瞪口呆的看着他,“中堂大人?您……”
“若是任由英国人拖延下去,时日拖得愈久,于天朝愈加不利。你们想想,左右兵士、将官在天朝每日好吃好喝,英国人急什么?”他脸上没有丝毫笑容,咬着牙说道,“我们是把他们往宽里去想,对方呢?吃准了天朝秉xing仁厚,却故意往狭的里面去逼!”
阎敬铭终究不忍,“只是那样一来,联军将士无辜,怕是要多多吃苦头了。”
曾国藩为自己做桴鼓之应,肃顺更加来了精神,撇了撇嘴角,“丹初,这是什么时候?你还想着那些犯我天朝的联军兵士?”
阎敬铭也觉得在这时候说这个,有点非所宜,羞愧的一笑,又想起一件事来,“只是这样一来的话,雨亭,中堂大人,你二人可就要多多为皇上分谤了。”
“皇上待我恩重如山,不要说是替皇上挨骂,就是为主子舍命,又何足道哉!”肃顺大大的当众表了一番忠心,回头对奕说道,“王爷,若是王爷俯准的话,奴才下午就以此立言了?”
奕想想,也没有更好的办法,总这样拖下去,落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也就罢了。英夷进京商谈两国休兵一事,举国观瞻,将来和议达成,必然是明天下的,到时候,若是条约中有丝毫辱及国体的地方,他身为承办差事的专责大臣,只是清流的骂名,就足以让自己焦头烂额了。想到这里,他点点头,“也好,下午的谈判,就请雨亭兄先进言吧。”
下午未时刚过,谈判重启,肃顺甚至不等英国人坐稳,就先站了起来,“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