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的名字,寓意真好。
不比陈好人差了。
那女修见多了过境修士的藏头藏尾,对此不以为意,稍作犹豫,便开门见山问道:“冒昧问一句,陈仙师可认识太徽剑宗刘景龙,刘先生?”
陈平安笑道:“北俱芦洲谁不认识刘景龙?”
在北俱芦洲,还是习惯称呼为太徽剑宗祖师堂所载名字,刘景龙,而不是上山之前的齐景龙。
此间密事,陈平安没有询问,齐景龙也未细说。
武峮哑然失笑。
这个回答没什么诚意,但是好像还真挑不出毛病。
武峮微笑道:“我们府主如今闭关,但是府主当年有幸与刘先生一起游历过一段岁月,裨益修行极多,对刘先生的品行一直极为钦佩,只是这些年来刘先生始终不曾路过山头,被我们府主引以为憾。”
事实上武峮也说得真真假假,彩雀府当代年轻府主,按辈分算是她武峮的师侄,只不过天资要好过她这位师伯太多,修行路上,达者为先,北俱芦洲修士,很认拳头。自家府主对那位刘景龙不但钦佩,还爱慕,所以此次不是闭关,而是循着先前祭剑,出自芙蕖国的那点蛛丝马迹,府主火急火燎去追人了,打算来一场无意间的邂逅。只不过这种事情,为尊者讳,武峮当然不好直言。
陈平安瞬间了然。
府主闭关,是山上仙府的头等大事。
但是彩雀府和桃花渡的祥和气象,不像,再者一位祖师堂掌律祖师,未必是一座仙家门派修为最高的,但往往是一座山头最有修行经验的,若真是府主闭关,武峮绝不会随随便便对一位外乡人坦言。加上那些彩雀府府主与齐景龙的客气话,陈平安就明白了,肯定是偷偷拦截刘景龙的北归去路了。
陈平安便不再刻意藏掖全部,对方尽可能以诚相待,陈平安就投桃报李,说道:“我与齐景龙确实相熟。”
又换回了两人相处时的称呼。
武峮心神微微震动,只不过脸色如常。
先前她虽有几分猜测,可当对方承认与刘景龙认识之后,武峮这位金丹地仙,还是瞬间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。
道理很简单,先前邻居那边山不高水不深的芙蕖国境内,刘景龙祭剑,那股谁都伪装不出来的“规矩”气象,被自家府主一眼看穿,断定了身份。
当时在刘景龙本命飞剑的旁边,分明又有一位剑仙跟随出剑,而且还是一佩剑两飞剑!
与刘景龙一起出剑遥祭战死于剑气长城的大剑仙。
武峮又不是傻子。
若是眼前这位看不出深浅的黑袍剑客,到了桃花渡,哪怕展露出地仙剑修的修为,然后当面嚷着自己与那陆地蛟龙是至交好友,武峮都不会相信半分。
可一位能够与刘景龙共同祭剑于山巅的陌生剑修,哪怕在彩雀府辖境,哭着喊着说老子不认识刘景龙,武峮都打死不相信。
北俱芦洲的山上,无论是谱牒仙师和山泽野修,都不怕这条陆地蛟龙,因为没人相信刘景龙会滥杀无辜,仗势凌人,以力压人。
但是同时,任你是上五境修士,且不说最后的胜负结果,或多或少都会害怕刘景龙出剑。
最喜欢百转千回想事情、婆婆妈妈讲道理的剑修刘景龙,都选择当面出剑了,谁不会犯嘀咕,是不是自己不占理,真失了道义?会不会从此沦为过街老鼠,失去诸多本是天经地义的种种庇护?山上修行,名声极其重要,哪怕是魔道邪修也不例外。随心所欲的嗜好滥杀,与有情可原的狠辣出手,一个天一个地。
这就是刘景龙的强大之处。
所以北俱芦洲这一代的年轻十人当中,第一人,与第二人徐铉,性情迥异的两位天之骄子,却都会唯独对刘景龙刮目相看,对于刘景龙之后的七人,就都印象一般,尤其是如今北方第一大剑仙白裳的唯一弟子徐铉,便曾公然宣称,刘景龙之后七人皆废物,这在当年曾经引起一场轩然大波,相传排在第四的野修黄希,还袭杀过徐铉,只是过程与结果都是不宣之秘,只